
有一个地方叫“老家”
编者按:日前,学习强国山西学习平台发表了我校教职工刘霞的文章《有一个地方叫“老家”》。文章朴实真挚、感人至深。现全文刊登,以飨读者。
爷爷说,老家是落叶归根的所在;爸爸说,老家是年纪越大就越想念的地方;于我来说,老家似乎是我一直都在远离,但一直都未曾走出的地方……
记忆中的老家有成群的牛羊,有一望无际的玉米高粱,有潺潺流淌的桑干河,遥遥而望的马头山,有一群欢乐玩耍的伙伴,有属于我的快乐童年。老家的山水,老家的炊烟,老家的月亮,老家的一切,都是安放心灵的归宿,是温暖回忆的港湾。无论我走得多远,老家总是我心中的一份眷恋。
老家的人很亲。不管你走了多久,只要在村头一站,不一会儿就会有人热情地过来和你打招呼,“你是谁家的呢?”“啥时候回来的?”“你爸妈可还好”“你在哪里工作”“回来干啥了”“中午在哪儿吃饭”等等一连串的问话自然亲切,丝毫不会让你感觉陌生、突兀。那一刻,你就会不由地放下所有的戒备、所有的不安,开心愉悦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,自然而然地和他们对话、交流、融合。那些故事耳熟能详,那片土地依然滚烫……就仿佛你从未离开。
老家的风很甜。在别人认为有些“任性、狂野”的塞北的风,你却觉得很熟悉。因为不论你走多久,归来时他依然是原来的样子——春天的“狂妄”带来了生机,夏天的凉爽带给你舒适;秋天的燥热送来丰收,冬天的凛冽教会你“坚强”。于是便有了从接纳他,适应他,到离开他,想念他。以至于后来不管你身在何方,都会觉得似乎所有的风都从老家来……
老家的节日很有仪式感。除夕夜里燃起的“大旺火”,正月里走村串户的“闹红火”,二月二的唱大戏,端午节的艾叶熏香、彩纸背福(不满十二岁的孩童在衣服后背贴上用五色纸叠的“十字”福)、门贴剪纸“红公鸡”等等这许多传统节日里,在老家都会具有其特有的过节方式。等到长大了,走远了,才明白儿时的习以为常,司空见惯原来只属于那片土地那群人。
老家的味道最难忘。春天的豆腐粉条大烩菜、小葱拌豆腐,夏至的水摊凉粉儿、油炸糕,地皮菜炒鸡蛋,六月六的西葫芦炒羊肉,中秋的炉烤月饼、炖羊排,腊八的粉烩羊杂、冻豆腐,以及那碗爽滑筋道的刀削面,还有“席面儿”(红白事儿宴请客人的饭菜)上少不了的四喜丸子、扒肉条(是大同地区特有的一种类似于红烧肉的美食)……这些张嘴就来的美味佳肴,在一辈又一辈人的倾情传承下,不断地改进发扬,伴随着一代又一代人从孩童走向成年,从青涩走向成熟。这些三餐四季的味道,这些藏在暖暖的亲情时光里的片段,在不知不觉中已融入你的骨血,你的灵魂。所以哪怕你可以离开老家很久,久得连你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多久,却会被那丝丝缕缕的饭菜香味所牵绊,只要那些菜肴一端上来,老家便顷刻间就在眼前。
老家的老屋最温暖。那里是我的出生地,那时候爷爷奶奶都健在,爸爸妈妈尚年轻,叔叔姑姑还年少。从咿呀学语、蹒跚学步,到背上书包走进学堂,那不大的三间老屋,便是我的快乐殿堂,叔叔们总是喜欢将我高高举起,姑姑总带给我一些稀罕的玩意儿,奶奶则永远是我最坚实的保护伞,不管是偷拿了爷爷的“线装版”书籍,还是带着小伙伴到自家地里摘下来几穗尚未成熟的瘪玉米,或者带着一群小伙伴爬上屋后那高高的土碉堡……她都会以最温暖的怀抱将这些统统包容,让我一次次躲过爸妈的训斥和责罚。我长大了,老屋老了,多年不见,他还好吗……
老家,是一幅画,无论远近、无论风雨、无论贫富,总是那么美;老家,是一首诗,或清新、或婉约,或豪迈,总是那么美。或许,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同“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”那归乡游子一样,以最虔诚,最纯粹的心境踏上那片让我感到无比安宁治愈,散发着独特魅力的热土。轻轻地问候一声:你好,老家,你好,云州。